云鸿九重城

sin prisa pero sin pausa

【爱丽舍】世界很糟,但你不是。(2)

  

  

  你……什么时候回巴黎?

  弗朗西斯打出来的字删了又改,改了又删。最后发出来一句:最近过得好吗?

  

  

  世界很糟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。从弗朗西斯郑重其事地告诉我他谈了个男朋友那天开始,他不是不在家,就是不在家。

  我可以见见你的男朋友吗?我问他。

  他凝固了半晌。

  不许早恋,他说。

  可是我只是想见一下他!

  不可以。这次他很严肃地说了,并且很决绝。我发现我不认识他了,我茫然、无措、失望。

  你可以告诉我真相吗?我又问他。

  他又不说话了,牵着我的手,说孩子,这件事情很严重,你不要知道。

  身处异国他乡,本来就很危险了。我反驳他说。

  他蹲下来,试图用一个大人看孩子一样的目光来看我,他失败了,终于松了点口说,“他”是德国人。

  德国人又怎么样?我喋喋不休。我不也是……

  把你的话收回去小子,弗朗西斯举起的巴掌顿了一秒又收了回去,最后咽成一句:我当时跟你怎么说的?

  

  周围的风终于刮起来了,在漫天的尘土中我听到了马蹄声,由远及近,我喘不过来气。

  那个德国人意气风发,不是他胸前戴着国徽或者怎么样,而是他笑着,我就知道他是德国人。弗朗西斯掩着鼻子,等他翻身下马,咳咳……呛死我了,谁让你骑得这么快了?

  ludwig.

  我看到了他的名字,在他金色的胸针上,细若蚊足,在太阳光打下来影子,照在他侧脸的那一刹,我第一次感觉到有神的存在。

  我呼吸一滞。

  弗朗西斯和他拥抱、亲吻,在明媚的阳光下,在潜滋暗长着绿草的原野上,在马蹄的踏声下,在战火和枪响中。他们鼻尖触碰鼻尖,鼻翼挨着鼻翼,唇珠相碰,轻咬,缠绵,难舍难分。

  你们俩为什么不能关注一下未成年人的心理健康?我终于开口。

  弗朗西斯翻了个白眼,谁缠着我要见他的?

  我悻悻地闭了嘴。路德维希眼里盈着笑,蓝色陷没海中陆地,筑起一座爱的海市蜃楼。其实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我和他见过,绝不是因为国籍的关系,我想。

  他冲我笑了一下,很轻,无声,像breeze那样掠过无声无息,被我恰巧捕捉到,也无声无息。总有一瞬间像是引力,除了互相吸引,剩下的一无所知。

  您好,呃,我叫……费里西安诺。我搓着衣角说。

  多大了这孩子?路德维希问弗朗西斯。

  弗朗西斯想了一会,快17了吧,小崽子还没窜个呢。

  喂喂喂哪里?!我瞪着弗朗西斯。

  那也不小了,路德维希思索了一会,听你叔叔说你是……德国人?

  呃,德国国籍……我讪讪地笑了一声。

  法国人。弗朗西斯毫无波澜地替我回话。

  路德维希茫然了一会,我懂了,他说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我总是想,我的叔叔又有钱又有美貌,看上路德维希到底是为了什么,难道是图路德维希长得帅吗?听起来不太可能,但是事实告诉我,真相可能就是我想的那样。

  再重新自我介绍一遍,我的名字是费里西安诺,来自德国,或者是法国,随便你怎么认为吧,我有一个法国叔叔,他谈了一个德国男朋友,他俩要结婚了,在1963年,仅此而已。

  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但处处充满着荒唐,我还记得那天,Jan.22nd,我用钢笔在日记本上划着,发了狠的,本子已经被我戳了个洞,但我已经变得无法控制自己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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